整车制造的创业公司目前来看很难有机会，但围绕汽车的智能化，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

口述｜GGV纪源资本管理合伙人 符绩勋

采访整理｜《中国企业家》记者 王玄璇

编辑｜马吉英

头图来源｜被访者

8月26日，小鹏汽车发布第二季度财报。二季度小鹏汽车营收37.613亿元，同比增长536.7%，净亏损11.9亿元。该季度小鹏汽车共交付17398辆汽车，同比增长439%。

GGV纪源资本是小鹏汽车主要投资方之一，根据招股书，持股比例为2.8%。

今年7月，小鹏汽车率先登陆港交所，成为首家港、美“双重主要上市”的造车新势力，上市当天市值超2800亿港币。

GGV纪源资本管理合伙人符绩勋近期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时，回顾了当时如何看到智能汽车的趋势，同时也分享了在当下的造车热潮中，创业者和投资人还有哪些机会，以及面对变化中的资本市场，创业者应该如何做出选择。

以下为符绩勋接受《中国企业家》采访整理，有删节：

2016年发生了通用汽车10亿美元收购自动驾驶公司Cruise等事件，大家都看到无人驾驶的趋势。加上特斯拉在智能化方面的投入等因素，智能车时代到来。在国内，蔚来、理想、小鹏开始形成一股新兴势力。

那时，大家都说我要造车，但是在智能化的定义上其实并不是那么明晰。到了2017、2018年，智能化的趋势在我看来愈加明显。

智能化是一个必然，以蔚来、理想、小鹏等为代表的造车新势力正在引领这个市场。近一年的时间我们也看到新兴势力的加入，以华为、小米、百度等大公司为代表。创业公司现在已经很难有机会了。

今天我们所谓的智能车，主要是指两个层面的智能化。一个是动力系统的智能化，也就是智能驾驶，从L2、L3的辅助驾驶，逐步走向L4、L5的完全智能驾驶。另外一个是座舱交互系统的智能化，从语音，到各种更有体感的消费者服务类型。

最近我和曾鸣（阿里巴巴集团学术委员会主席）讨论，最极致的智能终端是什么？第三空间的智能化里，最大范围的智能化体现在车上。而且这个行业不是一个平台化的生意，不会一家独大，要满足不同的市场需求。但是，行业也不会彻底百花齐放，随着时间的推移，市场格局会更集中。

主要原因是，智能车有一定的网络效应，数据的规模效益非常明显，用的人越多，功能迭代越完善。另外，智能车在智能驾驶等方面的研发投入很大，这些投入平摊到每辆车上，意味着要有一定规模才能有效益，太小的车企很难存活。未来5~10年，太小、太传统的车企可能会被淘汰，5~10家车企占据各自的市场。

智能汽车生态中的新机会

整车的创业公司目前来看很难有机会，但围绕汽车的智能化，还有很大的开发空间。现在的智能汽车里就有数百甚至上千个芯片，你可以想象在智能化的过程中，会有多大的增量市场。

刚才说的智能化的两个层次上，自动驾驶要全面推广到每个家庭中，还是一个长期的目标，责任的界定还有一些模糊的地方，传感器和算力、算法也有待提升。

但在智能座舱方面，创新空间还是很多。比如堵在路上时，车在缓慢行进，这时可以做一些别的事缓解一下焦虑。之前的一些技术，比如VR，可以用在车内，提供一些辅助驾驶甚至娱乐的功能，比如把周围的场景映射到前挡风玻璃上。第三空间的智能化究竟会到什么程度，还有待我们开发。

在智能车的供应链上会出现很多公司，比如华为等可能会占据不错的优势，辅助传统车企进行改造。而对于造车新势力，就必须要有自己的智能技术，因为这才是能打出差异化的地方。但对于很多传统车企来说，要在短时间内打造智能化能力，还有一定难度。

第二，整个能源系统也还有很大的空间，在链条上游，有电池材料、生产制造等环节；在下游的基础设施建设方面，包括充电桩等，都有机会。

另外，关于其他形式的智能交通工具，我们都会布局。在动画片和科幻片里，车是能飞的。十多年前看的时候很难想象，但是在未来十年，我觉得很可能实现。现在技术可能还不够成熟，但底层的基础能力已经有了，我们投资的亿航智能已经证明了这一点，可以实现样机从A点到B点，完全由机器操控。但是关于如何去量产、更好地保证安全性和稳定性，还需要时间打磨。从政策角度来看，现在各国政府开始鼓励低空开放。

如何投资？

对于这些创新公司，都需要比较长的时间去证明自己的技术、产品和供应链能力，它的挑战不在于竞争，拼的不是资本，拼的还是自身能力。

投资时，我们会问这些公司这几方面能力如何，也会问他们的客户，比如一些车企，为什么用这些公司的产品。一定是从客户端去了解它的产品到底有多好，再去了解这个团队的能力，从而做出判断。和产业资本相比，他们对产业的认知和资源能帮助他们建立自己的优势。但是他们也会有相应的问题，比如被投企业可能会遇到“站队”问题，成为某家车企的供应商，与其他车企合作的可能性降低。

我们在芯片方面做了一定布局。在能源系统方面，也在看一些相关项目，很多底层技术都在研究。在下游，我们投资了智能充电桩公司；在自动驾驶领域，我们投资了自动驾驶公司Momenta。

关于上市，智能离不开数据，鉴于今天的变化趋势来看，智能汽车相关的公司都应该更多考虑国内包括大陆和香港的资本市场。应该注意的是上市规则在不断进化，越来越开放，越来越贴近美国资本市场的游戏规则和制度。所以在国内上市的话也需要关注相应的规则和标准。

作为一家创业公司，上市只是一个台阶，如果准备不太充足的话，就应该先把自己做好，然后等待时机上市。

最近小鹏汽车在香港上市，我相信接下来其他新势力也会有动作。

总之造车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比造手机难多了。手机最多就是坏了，换一部就行，车则涉及很多安全问题，一些事件对用户心智的影响非常大，一旦处理不当，就可能会影响品牌形象和销量。

今天看来，智能汽车不是一家独大的市场，今天的中国汽车市场，从汽油车到电动车、智能车升级换代的需求在加速，智能电动车的市场占有率在加速，所以空间依然很大。